Page 103 - 解庄子《南华经》

德以为仁义，圣人之过也！

【解】

我认为善于治理天下的人不该这样。百姓有他们的天性，织布而

后穿衣，耕种而后吃饭，这就是人类共有的德行。单独而不结党，

叫做任其自然。所以，道德最完善的时代，人们的行动总是那么持

重自然，人们的目光又是那么专一而无所顾盼。正是在这个年代里，

山野里没有路径和隧道，水面上没有船只和桥梁，万物在一起生活，

没有乡村的分别，禽兽成群结队，草木遂心地生长。因此禽兽可以

用绳子牵引着游玩，鸟鹊的巢窠可以攀登上去探望。在那人类天性

保留最完善的年代，人类跟禽兽同居，跟各种物类并存，哪里知道

什么君子、小人呢！人人都无知，却有本性的大智慧。人人都无欲，

叫“素”和“朴”。因为大家都朴素，就都守在了本性上。

等到世上出了圣人，勉强地倡导仁，竭力地去追求义，于是天下

开始出现疑惑。放纵为乐，繁杂为礼，于是天下开始分崩离析。所

以说，天然的木料不被剖开，谁能做成牺尊之类酒器！白玉不被毁

坏，谁能做成珪璋之类玉器！道德没有丧失，哪里用得着仁义！自

然天性不离，哪里用得着礼乐！五色不混乱，谁能调出华丽的色彩！

五声不错搭，谁能够应和六律！破坏了朴实的本来作为器皿，是工

匠的罪过，毁坏了自然本性的道德推行仁义，是圣人的罪过！

【原文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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