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age 32 - 解庄子《南华经》

依乎天理，批大郤，导大窾，因其固然；技经肯綮之未尝，而况大軱乎！

良庖岁更刀，割也；族庖月更刀，折也。今臣之刀十九年矣，所解

数千牛矣，而刀刃若新发于硎。彼节者有閒，而刀刃者无厚。以无

厚入有閒，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，是以十九年而刀刃若新发

于硎。虽然，每至于族，吾见其难为，怵然为戒，视为止，行为迟，

动刀甚微。謋然已解，如土委地。提刀而立，为之四顾，为之踌躇满志，

善刀而藏之。

文惠君曰：“善哉！吾闻庖丁之言，得养生焉。”

【解】

厨师给文惠君宰牛，分解牛体时手接触的地方，肩靠着的地方，

脚踩踏的地方，膝抵住的地方，都发出砉砉的声响，快速进刀时刷

刷的声音，无不像美妙的音乐，伴着桑林的舞曲，又合于古典名曲

的乐律。

文惠君说：“嘻，妙呀！怎么达到如此高超的地步呢？”厨师放

下刀回答说：“我喜好的是道，道是一，得一万事毕。得了道的人，

可以通晓一切。我开始分解牛的时候，看到的是一个整体的牛，三

年后，就看不到整体的牛了。现在，我只用心神去接触而不必用眼睛。

后天肉眼的官能似乎停止了，靠得是先天心灵的眼睛在运行。依照

牛体自然的生理结构，在牛骨的缝隙里走刀，顺着牛的天然结构去

解剖，游刃有余，刀行无阻，何况那些大骨头呢！优秀的厨师一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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